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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天的时候,郑葳公司里的人打电话,她解释说身体不舒服,还在医院挂水。我说明天我们就回去吧时间长了也不好。她想了想,说你定,你说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。
去深圳的火车上,郑葳特别疲惫,刚躺下就睡着了。我妈执意让我们买了卧铺,说小葳这几天身体太虚你机灵一点。郑葳睡着后,我到夹层抽了支烟,云里雾里的,感觉到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,回头一看,什么也没有,这时候走过来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,眉眼长的十分像林若诗。该死,怎么会突然想起她呢,我都好长时间没有联系她了,不知道她现在忙什么,是不是还跟地下党一样,白天在楼上跳舞,晚上出去搞秘密活动。
下车的时候我先把郑葳送到她家,自己坐个公交车晃悠回去。秦奋一个人在家玩电脑,我说你小子怎么也不出去找工作,他长吁短叹,说跑了好几天了,没情况!我安慰他说没关系,都一样。我问他说小秦有对象没有啊,他笑了笑,说毕业的时候就分了个蛋的了!我就想起孙丽丽,心里生出不少感慨,没有心情跟秦奋这里侃大山,就回房间休息了。
一觉醒来,已经是晚上九点了,回了趟家,把我的生物钟全打乱了。幸亏明后天是周末,可以好好休息一下。四周找了一圈,没什么吃的东西,我神差鬼使的上楼,敲林若诗的房间,等了半天,门开了,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探出个肩膀,彬彬有礼的说你找谁啊先生,我懵了,说这里不是林若诗家吗?他想了一会,嗷的叫了一声,说林小姐搬走了现在我住在这里。
我一边下楼一边拨林若诗的电话,移动的工作人员声音甜美的告诉我林若诗关机了,我掐指一算,可能就是在我回家期间搬走的,这个林若诗,搬走也不说一下。我只好一个人下楼,随便找了个地方吃点东西,吃着吃着,林若诗打电话过来,说刚才手机没电了。我说你怎么搬走了?她哈哈的笑了两声,说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了。我一口饭没咽下去,噎在喉咙里。我说搬走怎么也不说一下,她说我找过你了,不过你朋友说你回老家了,我也就没想打搅你。我说那你现在住在哪里啊?她顿了一会,小声说,亲戚家。
我估计她是骗人的,她说在深圳举目无亲,这回又怎么会蹦出个什么亲戚。我也没心思戳穿她,就客客套套说了两句废话,挂掉电话。
想起我跟林若诗也一起在这样的时间,这样的地点吃过饭,就在离我现在坐的地方不远处,我心里就泛起淡淡的忧伤,林若诗在我心里就像曾经盛开着的一朵丁香花,香味现在愈来愈淡,渐行渐远。
回到家已经很晚了,王峰一个人抱着沙发看电视,他说李镜你回来了?在家玩的怎么样?我说还可以。他说对了,你那个朋友,住在楼上那个搬走了,那天给你来说你不在。我假装说真的吗,她搬到哪里去了怎么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!王峰摇摇头,说我也不知道,一个帅哥来帮她搬的,估计是她男朋友。
大毛打电话过来,说领到工资了,要请我吃饭,我无精打采的说请我干什么我又没帮什么忙。他说咱兄弟你怎么搞的这么客气,什么忙不忙的。
第二天,我应邀跑到大毛说的饭店,进去一看,肖红也在里面,我看了她一眼,她点点头,笑着说毛涛非要请客,我就来了。
大毛一边吃一边痛骂以前传销组织里的那帮人,肖红明显不想谈这些问题,脸色挺不自然的。到最后大毛喝多了,拉着我的手说李镜,哥们真对不住你啊。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都过去了说那些干什么啊。肖红也说就是就是,都过去了。
吃完饭,肖红说要送我,我说不用了你送送大毛吧。大毛正坐在饭馆门口吐,搞的好多顾客都不敢进去,老板说你们赶紧把他弄走吧,太他妈影响生意了。我跟肖红把大毛扶到车后座,她说你帮我一起把他送回去吧。
到了工厂门口,肖红没把车开进去,打了个电话让里面出来两个工人,把大毛抬进去了。车里满是浑浊的酒精气味,肖红说,去捏个脚吧,好累。
我说算了吧刚从家里回来,挺累的。肖红脸就沉下来了,她幽幽的说怎么,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啊?我连忙摆摆手,说肖红我不是那个意思,你知道的。她笑着叹了口气,说走吧,又不是让你去干活。
肖红的爸爸是开公交车的,她高中毕业后,闲得没事干,就在家帮她爸开了两年,所以她的开车技术真是没得说,弄的我都睡着了。到站了,她把我摇醒。说李镜你真这么累吗?我笑了笑,说没关系,到了吗?
到了捏脚的地方,我又睡着了,加上刚才又喝了点酒,竟然打起了小呼噜,师傅的手艺真不是盖的,穴位准,力道大,先痛后麻的非常舒服。
大约一个多小时吧,我才清醒过来,一看,捏脚师傅已经不在了,肖红坐在我旁边,拿着一张报纸看。我说捏完了?她说你终于醒了,怎么那么能睡啊?我说不好意思,脚捏舒服了,就睡着了。她笑了笑,说你要回去吗,四点了已经。
在车上,肖红说去我家坐会吧,晚上我给你做饭。我说肖红你这样真让我受宠若惊,她大大方方的说,都是朋友,别搞的那么客气。
肖红的家坐落在福田的一个高档住宅区,不对,应该是高尚住宅区,反正小区门口的牌子上是这样写的:威尼斯水城,高尚住宅,闲人免进。好像这里面住的人全是高尚的,住不起的人,就永远没办法高尚起来,这帮广告商真是有意思,搞不好连威尼斯都没有去过。
一进门,一股清新芬芳的气息扑面而来,跟我们住的地方的气味真是有天壤之别。我哇了一声,说肖红,你这房子绝对了,真的很高尚啊!她笑了,说把鞋换了进来吧。
鞋架上有一双褐色的男式拖鞋,我猜想,这应该就是大老板用的吧。心里就别扭起来。房间里的东西设置都是古香古色的,每一件家具看起来都不便宜,我四处走了走,看了看,不由生出许多感叹,他妈的人跟人就是不一样,象我们这样的喽罗,辛苦一辈子也住不进这样高尚的房子。
肖红换上护裙,身材勾勒的十分曼妙,把头发盘在脑壳后面,家庭主妇的感觉一下就出来了,看的我有点晕,真的,挺美。我就喜欢肖红现在这个样子。她看我的样子,扑哧一声笑出来,说你看什么呢?我回过神,说没看什么啊?她说你先到我的卧室里面睡一会吧,饭做好了我叫你。我说我不是很困了现在,跟你一起做吧。她说不用不用,就把我推进卧室。
是了,就是这个味道。我躺在肖红宽大的床上,那种感觉忽的一下子就又回来了。我想起我们在那个便宜的小旅馆里的床板上,肖红的身上就是这种味道,淡淡的茉莉花香气。她还是肖红,还是一年前拉着我的手在街头无助流落的肖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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