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啸清了那冬城》转载请注明来源:笔趣读bbiqudu.com
第十五章雪花可以等“雪花可以等,等你的城可以容下它。如果你不想遇见,雪花可以等,等你的城落下雨,它就悄悄地藏在雨里,然后一起滴落在你的身体上,让你可以感受它冰冷的温柔,而这一切,你只会以为是一场重重的雨,却不见一城的依恋。”
这里是2009年的东城大学。满空的雪花,毫不吝啬地飘洒在校园里的每一处脚下,它们轻轻舞动着滑落人间,没有任何迎合的技巧,在它们看来,它们的存在只是一个时期该有的存在,存在过后便是消失,周而复始的只是一场场轮回,对于它们的轮回,它们自己并没有想过会有什么特殊,就像是流过指尖的风沙,落下重拾只是一种自然的习惯,没有谁会为这个存在去故意沉重地思考。这一年,陈久深已经大二,虽然不再是一名新生,可那脸庞和那装扮依旧和大多数新生一样,还带着点幼稚与单纯,像是没有脱离九年义务教育牢笼里般的乖乖鸟。今天,是东城大学开学报道的第一天。作为一位云南人,陈久深在自己的家乡很少能够看见白皑皑的雪,所以刚刚过去的大学寒假对于她来说,不是一种放松和玩乐,而是一种煎熬,一种思念的煎熬。因为她想早点回到北方的城,回到自己的学校,和那天空里的白色一起融化最后寒冬里的岁月。只是她并没有想到,2009年北方的雪已不再是那么简单的白色,也不再是那么简单的轻盈。在冥冥中,它们已慢慢多出了几道颜色,也多出了几分重量,而这个意识都只是在后来的回想里才认清来,说早不早,说迟也并不迟,因为岁月总会给你一个刚刚好,让你珍惜,让你慨叹,只是往往这个“刚刚好”都只是岁月一个人的见解。“我又回来啦,雪花的北方!”
陈久深猛地跳下出租车,然后匆匆放下行李箱,整个人呈现“大”字形状站在东城大学的正门口,她大声地叫喊着,生怕自己对学校的想念情怀没人听见一样,在她周围走过的学生大多会转个头来瞥一眼这个奇怪的人,他们的眼神里带着怪异,似乎都感觉这个人有点幼稚,说幼稚或许还有点好听了,他们可能会在心里想这个人有毛病吧。然而,陈久深已然只顾着这座城,这座雪花的城。她早已忘记了别人对她的眼光,尽管那眼光并不是友好的。她仰望着眼前类似一串串的白线,从空中轻轻地下落,就像一根根细长的绣花线一样,绣着这里的空气,而站在雪城里的人类便成为了这片空气里的绣花,带着五颜六色的外衣。在她呼吸的时候,她时不时地都能够吸入一片雪花,然后感受它在她的鼻间顷刻融化。她的双目完全被无法停止的雪花给深深地遮挡住了,此时在她的眼里,这一切就是一个奇迹,足以让一个云南的女孩为之倾倒的奇迹。她不再懂得什么圣托里尼夜晚中的绚烂,也不再懂得威尼斯水城里的安静,更不再懂得埃菲尔铁塔下的浪漫,对于她来说,她只知道北方的雪城是最无可比拟的依恋,最深沉难舍的爱慕。此刻,她好想赤身躺倒在它的怀里,不在乎所谓的严寒,也不在乎所谓的拘谨。满地落的雪花,你可曾听到她对你的情话,一声声地让她已经羞红了脸,可她还是忍不住地告诉了你。看,她已经赤手托起你来,看你在她的手掌心无声入眠,所以你可千万不要急着去融化,学秋之落叶的寂寥给她伤感。看,她的睫毛上,也有你的一片,正在和她的睫毛一起上下摆动眨眼,所以你也可千万不要容易掉落,紧紧地站在她的睫毛上静止就好。看,她的脚下正在踩进你的心里,脆脆的雪声,陷在鞋的四周,所以她多么爱你,你可知道吗?她多想让你在她的身体里冻结,给她无法呼吸的幸福,因为她愿意肝脏里一角的热度为你冻结这雪花的凝度。当头上终于积满了白雪,黑发染成了白发,冰凉在她头顶上蔓延开来时,她才一个人拖着重重的行李箱,然后挥了挥头顶,继续走在了雪的路途里,其实她多想继续幻想下去,直到真的白头。只是这次和先前不一样,她没再撑起伞来遮挡正在飘着的雪,因为对她来说,落雪的日子最难能可贵,她舍不得失去和雪花接触的机会,好不容易一次完全的遇见,为何还要用伞去遮挡它的到来。所以在回女生宿舍的一路上,她任凭雪花对她身体无尽的亲吻。她一边走,一边小腿还在弹跳,和另外一只手一起有规律地摆动着,简直就是一只得意的小猴子。“喂,久深啊,你到学校了没?”
俞孩忽然打来了电话。“啊,我,我刚到,你现在在哪里呀?”
久深脚下弹跳的动作因为惯性还没有停下来,所以她突然的刹车,导致声音有点上不来。“我也快到了,现在在路上,我的东西有点多,你待会来帮我提一些东西。”
“嗯,好,你到了学校就发个消息给我,我过去接你。”
“好嘞,待会见!”
挂完电话后,久深似乎顾不得再去欣赏她的爱雪了,于是赶紧拖着自己的行李箱,一路狂跑着回去宿舍。想着这个雪天,可以晚上和俞孩再一起来观望。有压力就有动力,这话真不假,不到五分钟,久深就回到了她的宿舍。只是整理行李还没有十分钟,俞孩的短信就已经过来了,所以她随便拎了个包,把钥匙和手机扔了进去,急急忙忙地跑出门了。一路上,久深是不停地狂跑,偶尔有水的地方,都被每一次的踏步给四溅起来,弄得裤脚到处都是水,她明显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女孩的身份。所以当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,她最终很难受地把双手按在了膝盖上,弯着腰在大口大口地喘气,满脸通红的样子,呼吸出来还有一团白气,看着就像一个侥幸的逃亡者,让人同情。“俞孩,让我先喘几口气,我好累啊。”
久深的表情里充满了呼吸困难的痛苦,她很难受地仰视着正站在眼前的俞孩,看见她额头旁边的那一撮小辫子依然俏皮地存在,只是视线往下又见周围一堆的行李,久深默默地叹了口气,甩了甩头,无心再去想她那可爱的造型。“你怎么跑成这个样子呀,赶紧先呼吸呼吸。”
俞孩瞧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,那本来就很短的头发,一个个都因为她的狂跑没有规则地竖了起来,翘在天上,可怜了裸露在外面的脑门和耳朵。“等等。”
久深喘着粗气,软软地伸出一只手在俞孩的面前挥了挥。大约一分钟过后,久深终于缓了过来,她弹跳起身子,立刻蹦到了俞孩的旁边,一把拖起了她周围的行李。“俞孩,今晚陪我一起看雪吧。”
恢复精神的久深,很悠闲地走在前面,忽而转过头来望一眼跟在身后的俞孩。“你这恢复得挺快的嘛,又蹦又跳的,不难受啦?”
“那是,我可是陈久深,恢复得必须要快啊!”
“你又吹牛了吧,还陈久深嘞,除了我,都没人认识你!”
“话说,你到底陪不陪我去看雪,今晚?”
“又要我陪你看雪,你怎么那么爱雪啊,它可知道吗?”
俞孩故意张开一只手接住了还在飘落的雪花,然后搞笑般地瞧着它,一边拖着行李箱一边说:“雪啊,你知道久深那么爱你吗,给我一声回答吧!”
俞孩是北方人,所以雪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稀奇的东西,只是有着这个云南的朋友,所以每一次寒假开学都要被久深拉着陪她一起看雪,无论黑夜或是白天。而这正如人类间的爱情,不管在哪里看你,只要是你就好,无论今生,或是来世。“不要这样嘛,又要逗我玩了,到底行,还是不行啊?”
久深撒娇地嘟起了嘴,坐在了行李箱上,回头看着俞孩。而这在外人看来,和她外表的装扮却看似非常的不符合。也是,久深一直是短发造型,而且露出了耳朵,她还总喜欢穿着很宽松的牛仔裤,身上也没有任何其他女性化的装扮和挂件,所以很多外人都会误以为久深是个男孩子。“好好好,我的小久深,你可不要把我的行李箱坐坏了啊。”
俞孩也像个孩子一样,安慰着孩子,而这正如她的名字一般,越来越像小孩。“我愿为你说晨,说夜,说我爱着的雪!”
久深听到满意的回复后,像似狂欢一样地坐了起来,她双手放在嘴巴两侧,像个大喇叭一样,很大声地朝着俞孩喊出了这句话。“好啊,我愿听你说晨,说夜,说你爱着的雪!”
俞孩立刻学她停了下来,用着同样的大喇叭手势回复了这句话,两个人就像是久别重逢的爱人一样,呼唤着彼此的到来。随后,久深又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拖着行李箱,嘴巴里还哼起了许慧欣的小曲儿《七月七日晴》,俞孩也跟着她一起哼着,两个人一步一个脚印在雪地里留下,轻快地。当黑夜终于降临,久深迫不及待地背上了包,拉着已是疲惫的俞孩一起跑出了门。此时的夜,在每一处的路灯下,还在飘着雪,泛黄的路灯照向校园里的马路,多了几分冷意。“我在夜里看雪,就像是看一场别样的流星雨,滑落的是片雪,我却感觉是颗星。”
久深站在其中一个路灯下,自言自语地把双手合并在了一起,弄成了一个碗状,等着夜里的雪花飘进来。俞孩看她一个人那么地享受这雪夜,于是自己站在旁边没有去打扰,而且俞孩也已经很累了,因为刚开学,在宿舍收拾东西,就收拾了很久,所以此时只能留着精力旺盛的久深一个人与雪为伴。与自己爱的东西在一起,似乎再累的人也会变得精力十足,那就是久深。“俞孩,你要不要也来玩,我们一起堆个雪人,纪念一下这个冬天!”
久深兴冲冲地跑了过来,张大着嘴巴,一脸无以控制的激动,渴望着正倚在树上的俞孩。“还是不用了,你一个人和它玩吧,我可不能当你们的电灯泡,我在这边看着你们就好,而且我现在体力不支了,好累呢,你要是还想要我陪你在这儿,你就一个人去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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