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天落“馅饼”媒人“霉人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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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早很早以前,萌溪大旱。立夏后三个月滴雨未下,无论是田里地里,还是周围山头都整片整片地变黄、变枯,像火烧山一样。村民们四处找水,每家每户水缸见底,每一滴水用得都极其珍贵。一家人洗脸都是大人先含一口水,吐在脸布上润湿中间巴掌大那一小块,然后擦擦脸,大小擦过后再给孩子擦,有的人家为了省水,干脆脸和脚都不再洗。村里族长带着族人为祈水想尽了点子,今天已经是第三次祈水了,全村人斋戒七七四十九天,在一块空地上摆上三牲和八大碗,点香焚纸,祈祷天降甘露,福泽百姓。正在大家倒头便拜时,队伍后面来了位蓬头垢脸,瘸着一条烂腿,拄着一根铁杖,背着一个大葫芦,穿得破破烂烂的老人。他挤开人群,哈哈大笑,口里吟道:“天苍苍地苍苍,萌溪是个好地方;人乐乐神乐乐,黑狗刨地现水氻。”众人都被他的吟唱吸引。只见他用铁拐往前一指,一条大黑狗正在前方不远处用前爪使劲刨着脚下的黑土。待大家再回头看望时,那瘸腿老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。有人惊呼:“他是铁拐李,给我们指路来了,那黑狗刨地的地方就有泉眼,大家快挖。”于是众人齐心协力,不一会儿就在黑狗刨的地方挖出了一汪清泉。这眼清泉几百年来不管春夏秋冬,就那么大的水往外涌,从未干涸。

这地方从此就叫水氻头。

鹅毛大雪已经下了整整三天三夜。大雪封山,平日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古道像贴上了封条,没有了往日的生机。村庄里许多人家的烟囱里整天冒着青烟,杀猪、做馃、做豆腐,家家都在准备年货。一年再苦再累,都要好好地过个年,期待来年更好。

住在水氻头边上的陈瑞木家也在准备年货。这会儿瑞木嫂(村里人都这么叫)就着火盆,边烤火边纳鞋底儿。一起围在火盆边上的还有十来岁的小女儿陈荷珠和小儿子陈松华(绰号黑狗),大儿子陈金华则一个人抱着个火熜坐地锅灶背后,时不时给锅灶里添一块木柴。锅里正在熬糖,陈瑞木家准备做点冻米糖、糕点,过年时用来装盘接待亲戚。

那时农村过年前都要准备糕点,冻米糖是最常见的,还有谷花糖、芝麻糖和米糕。不管做什么糕点都离不开糖。那时商店里有红糖和白糖卖,但不是一般人家能买得起的,多是看病人时当作补点送,或者拜访重要人物时当礼品送。一般百姓家都是用山芋熬山芋糖。

陈瑞木个子不高,黝黑的脸上满脸麻子,话不多,不讲话时总是挂着笑,讲起话来东一块西一块地,容易得罪人,也因此吃过不少亏。时间长了,他的话就更少了,甚至见到客人时连招呼的话语都省了,只是憨憨地笑一下,算是打过招呼啦。

陈瑞木正在把做山芋糖过滤下来的山芋渣装进门口猪食缸里。闻着山芋渣的香味,一只百来斤重的黑猪“咯咚”一声,

两只前蹄趴在猪栏栅上,对着陈瑞木嗷嗷叫,好像在说:“给我一点,给我一点。”陈瑞木顺手捡起猪食棍,轻轻地敲了敲猪头,口里叫道:“下去!叫什么叫,马上给你吃。”于是,陈瑞木用猪食筒舀了一筒山芋渣倒进猪食槽,看着黑猪“呱嗒、呱嗒”吃着山芋渣,憨憨地笑着。他知道,这只猪过几天就杀了,让孩子们开开荤,好过年。

正当陈瑞木装好山芋渣,准备回厨房时,听到有个女人远远地喊:“哎哟喂!在喂猪食啊!这猪养得滚壮的,有百把斤肉吧。”陈瑞木回头一看,原来是村头的祥林婶正“咯咯”地对着他笑。陈瑞木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。前两天儿子陈金华看中了对面村刘成坤家的丫鬟刘春兰,在儿子的一再纠缠下,请媒婆祥林婶去对方说媒,看来是有了结果,也不知是惊是喜。他傻傻对着她笑两声,算是打招呼,丢下猪食桶,引她进了厨房。

祥林婶年过半百,能说会道,住在村头,喜欢打听别人家的家里长短,村里大半男婚女嫁的喜事都是她张罗,是村里出了名的媒婆。今天她穿一身藏青色的对襟袄,袄间别着一块白里泛黄的手绢,圆圆的脸蛋后面顶着一个大大的发髻,发髻上还插着一根长长的镀金发簪,摇着娇小的身材,踩着三寸金莲,嘴里喊着“瑞木嫂、瑞木嫂”就挤进了陈瑞木家。

瑞木嫂听声音像是祥林婶来了,立马丢下手头的针线活,离开火炉,趿着棉鞋,起来给她倒水:“哟,祥林婶来啦!外面好冷,快进来,里面坐、里面坐,就坐火炉边上,这里暖和。”“陈荷珠、黑狗啊,看到祥林婶来了也不打招呼,快喊啦!身子往边上挪挪,给祥林婶让个位置。”

陈荷珠、黑狗低着头,怯怯地喊了声祥林婶,把身子往边上靠了靠。

二十岁刚出头的陈金华知道今天祥林婶是为他的事来,早递过来火熜,喊了声“祥林婶”,弹了弹她身上的雪花,招呼她坐下,又转身去锅灶里铲了两锨炭火放到火盆里,把火盆边上的炉灰拨上来将大部分炭火盖上,试了试火盆不是很烫,也不是很冷,就回到他的锅灶背后继续烧锅熬他的糖。

陈瑞木围着锅台转,用锅铲顺着五桶锅用一股暗劲铲着锅底,生怕起锅巴,不然这糖就会有一股焦味,那就可惜了。他时不时用眼睛看着祥林婶这边的动静,算是参与交流。瑞木嫂泡上粗茶,招呼祥林婶坐定,送上笑脸:“你看这老天爷下这么大的雪,路上结冰这么滑,你还专程为我家陈金华的事跑来跑去地,难为你啦。”

祥林婶一张嘴是远近有名的,能把白的说成黑的,能把死的说成活的,更何况今天带着事儿来:“嗯嘞,今年雪好大,天冻地冻的,不到开春这雪化不完。你们这是在熬糖啊,亏瑞木有个好手艺,自己会做糖。”眼睛瞟了一眼锅灶那边的陈瑞木。

瑞木嫂接过话:“他哪有什么手艺啊?也就自家那点糖自己做,从来没见他出去帮人家做过糖。一天到晚就家里那点事,也不说话,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。”

祥林婶说:“看你说的,谁不知道瑞木种田种地是一把好手,把自家几丘田打理得干干净净,哪一年不是好收成啊!还有哪家的稻谷种得比他好?我看村里再也拿不出第二个来了。再说了,家里六个孩子个个有出息,人家都眼红死了。”

瑞木嫂扭着小脚,准备去给祥林婶打双酒糟鸡蛋,这是对媒婆的礼数,口里接道:“哪里啊,你看黑狗、陈荷珠还这么小,怎么就出息了?除了大女儿出嫁了,剩下的都还没成家、没着落呢,还要托你的福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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